後來我自己也買了一部山寨版的 Apple II。 (應該不是宏碁出的, 而是另外的小公司) Basic 玩膩了, 開始探索系統深處, 學寫 6502 組合語言。 那時還有 (非官方的) 書剖析 Apple II 的系統常駐程式 (忘記叫做什麼了, 總之不叫 BIOS 也不叫 OS)。 當時沒有磁碟機; 程式存入錄音機的磁帶中, 再要抓出來的時候都很麻煩, 因為一片錄音帶上存了好幾支程式, 聽半天不知道自己要載入的到底是那一段。 於是我用組合語言寫了一個小小的程式, 在每段存檔之前, 播放一小段樂音 (Do Me So Do 四個音的四位數排列組合), 從此以後要辯識, 就方便多了。 在那前後, 同學與我共四人組隊參加程式設計比賽, 不僅出乎意料地打敗校內的電腦研習社同學們, 還因此趕鴨子上架, 進入教育部辦的全國競賽, 最後拿到全國第一名。 過去, 用組合語言深入系統﹑ 用 disassembler 逆向工程解讀系統功能, 是阿宅們尋求成就感﹑ 自我肯定的方式; 現在, 類似的 jailbreaking 行為則被蘋果視為挑戰權威, 要用 侵犯人權的惡法 -- DMCA 控告阿宅。

1984 年時, 蘋果的 Macintosh 電腦上市時, 推出一個廣告 "1984", 挑戰當時的電腦權威 (主要是 IBM 吧), 拿 George Orwell 反烏托邦小說裡面的場景描繪老大哥對其子民的期許。

今天是我們的 "資訊淨化" 週年慶。 我們建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純正思想天堂。 每一位員工都可以在安全乾淨的空間當中成長茁壯; 那些彼此矛盾﹑ 令人困惑的不當言論將不再進來擾亂我們的思想。 我們統一的思想, 遠比地球上的任何艦隊都要強大有力。 我們團結一致, 萬眾一心, 齊力斷金! 就讓我們的敵人自己去吵到花掉吧 -- 我們會用他們自己紛亂的言論來埋葬他們。 勝利終將屬於我們!

就在這時, 象徵 Macintosh 的女運動員, 拿著斧頭打碎老大哥的監控/播放螢幕, 字幕放出 「1 月 24 日, 蘋果將推出 Macintosh 電腦。 您會發現: 1984 (的今天) 將不是 (George Orwell 所描述的) 1984。」 那個時候的蘋果, 是自由的象徵。 現在的蘋果... 把上面老大哥那段話的 「員工」 改成 「消費者」, 不就正是今日蘋果管制上架軟體, 「保護」 消費者的態度的最佳寫照嗎? (請見 "Google 評 Apple 的老大哥走勢")

過去的臺灣, 和過去的蘋果, 讓我和同年齡的其他阿宅們可以在自由探索﹑ 嘗試錯誤﹑ 惡搞﹑ 滿足好奇心等等行為當中, 自由學習成長; 現在的臺灣和蘋果... 藉著 政府﹑ 學者專家的幫助, 要讓現在的小朋友在盲目消費﹑ 被動接受資訊﹑ 只閱聽不參與 kuso﹑ 安全得像是迪士尼一樣/禁止探索 的 「資訊淨化﹑ 思想純正」 天堂當中成長。 變味的這一切, 叫我這個三十年前的蘋果迷, 怎能不懷念當時那個年代新鮮美味的蘋果呢?

ps. 關於 「辯論方法」, 請見蕭易玄君留言及我的兩個回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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